什么东西从他口袋里掉出来,护士在测心率和血压,数据并不乐观。
他陷入半昏状态,眼皮像倒计时那样迟缓地一闭一合,视线频频陷入死寂一样的黑暗。
合车门前,有人发现地上的钱包,里头的东西散落一地,护士草草抓起来问:“是你的吗?”
无力的眼帘,映入一张小寸照片。
照片里女生面庞白净清柔,亲昵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豆柴,冲镜头笑,一双小鹿眼清凌凌的,肩臂单薄白皙,吊带旁边是黑色的小猫纹身,是纹身贴,没有贴好,猫耳朵缺了一角,却更显灵气。
他手指带血,艰难蜷缩关节,抓住照片,沉浊吐出一口气。
“是……我的。”
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,他忽然好怕死。
他总得再见见她吧。
大难不死后,老太太带着他去拜佛。
他做手术那夜,老太太眼皮直跳,怎么也不能合眼,披着衣服在观音像前抄经,老宅一夜灯火通明,一大家子都陪着。
连正在开会的梁知非都被喊回来,西装没脱就赶来佛堂,老太太抹泪说:“是空空打小那块玉丢了,那玉是丢不得的。”
梁知非哄着说,会叫人找回来,一直哄到医院那边传来消息,说梁空没事了。
严竺寺受梁家的香火,老太太诚心礼佛数十年。
大雄宝殿传来这样声势浩大的诵经,上一次,还是十几年前,也是为他求平安。
撞钟声持续了一百零八下,荡彻山谷,他病容犹存,从莲花经幡下走出来,宝鼎焚经,香灰弥散。
有一瞬,迷了眼,他弯下身好几声重咳,肺腑巨痛时,忽然才悟了,他用了二十年的名字是什么意思。
佛言,当念身中四大,各自有名,都无我者。
是为四大皆空。
莫强求。
他在澜城一直养病到入冬,未见雪,回了洛杉矶,之后她在国内的事,他都不再去打听干涉。
会知道她毕业在平城电视台实习,也是巧合。
因为之前动过家里的关系,去帮骆悦人处理奖学金那件事,没想到还有人记着。
一次宴会上,梁空碰见一个平城电视台的人,过来跟他攀谈,说他们台里来了一个叫骆悦人的实习生,听人说是梁空的故旧。
“……目前做一档插播的天气预报主持人,小姑娘挺认真负责的,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屈才。”
这些搞文化的人,心里臆测着再下流的关系,出口都能文绉绉,算盘也敲得比谁都响。
梁空不想她因为自己卷进这些烂世故里。
笑不至眼底,话也说得事不关己。
“不认识,不过要是真兢兢业业,那是要提拔提拔。”
事不关己说得好听,可一回洛杉矶,他就忍不住去找那档新闻,因为担心自己一旦开始关注她,就会行为不受控,他连点开电视看转播都犹豫了很久,最后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谁需要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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