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怒吗？”
“……嗯……该怎么说……”白泽抬头看着从摇曳的树叶缝隙中透进来的点点月光，片刻后开口道：“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……但我认为对过去的事情斤斤计较是没有意义的。愤怒的本质，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罢了。”
他终于低下头，直视着上官冰雪的眼睛，微微一笑，内心平静道，“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，不觉得有什么改变的必要。多亏了以前的经历，才造就了现在的我......所以，我并不讨厌那个女孩。”
上官冰雪天蓝色的眸子剧烈的颤抖着，呼吸一滞，脑海中浮现出他刚才的话。
白泽自然察觉到了眼前女人的巨大变化，也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情绪波动。不过想了想，他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，轻笑道：“虽然我不讨厌她，但也并不会原谅她……她对我来说，就像生活中遇到的路人一样……只是擦肩而过，各走各的路而已。”
“……”上官冰雪微微低下头，看着自己的普通级宝靴，目光有些失落。
白泽知道上官冰雪心思深沉，所以便保持沉默，平静地看着她。
上官冰雪藏在心底的伤口肯定是很深的，足足半个小时都没有说话。
但白泽一直静静等着。
虽然时间很宝贵，但如果他的话可以帮助一位重要的朋友打开心结，那么他愿意投入这份时间。
他很清楚，很多时候，那些深藏在我们心中的无形纽带，最终会成为最可怕的噩梦；噩梦在不知不觉中，一点一点地把我们绑得越来越紧，直到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。
因此，最好是从这些心结中解脱出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上官冰雪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他，白泽惊讶的发现，那双原本锐利冰冷的美丽蓝眸，竟然变得柔和了许多，甚至还多了几分温暖。
“虽然我不能完全认同你的想法，但还是要衷心感谢你。”
白泽再次感到惊讶。
说完这些话，上官冰雪竟然向白泽行了一礼。虽然不是九十度的鞠躬，但其中的意义恐怕很少有人能懂。
但白泽却是知道那微微一鞠躬的意义……
“你……”白泽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，忘记了身后是巨树，已经无路可退。
上官冰雪只是微微低头一两秒，随即直起身来，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此时的笑容，与白泽迄今为止在她脸上看到的任何笑容都大不相同……那是发自心底的感激，真实的笑容，带着几分陌生却又让人安心的笑容。
见白泽一脸惊讶，像是见鬼一样看着她，上官冰雪轻笑了一声，不自觉的打趣道：“怎么？你没想到像我这样冷漠傲慢的人，愿意低头感谢吧？”
“是……”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，慢条斯理地指出，“而且，我毕竟是男人……”
上官冰雪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，“你大概觉得我讨厌所有的男人吧？虽然我对男人很反感……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。至少，我能分辨出好坏。”
“好坏？”白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世间男子，自然有好有坏，也有好女人和坏女人……但谁好谁坏，只有自己知道。
对某些人来说，某个人可能是坏人，但对另一些人来说，同一个人可能是好人。
白泽认为，这样的事情千差万别。
不过，上官冰雪自然不会这么想。
她点了点头，深深地看了白泽片刻，斩钉截铁的说道：“至于你，你绝对是个好男人！”
白泽的嘴巴微张，一时间有些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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